小时候,特别享受与爸爸一起放风筝的感觉,那时候的爸爸年轻、强健。风筝迎风而上,翱翔于蓝天的恣意和洒脱,曾记录下了我承欢父母膝下的无忧童年,没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我会希望自己做一只“风筝”。
长大后,为漫漫学习路而上下求索,从南方到北方,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,每到离别时,妈妈眼里氤氲的“雾气”总在诉说着她浓浓的不舍和眷恋。即便如此,她依然希望我能拥抱更广阔的天空。
而现在,为了理想和信念,为了工作和生活,只能隔着一条海峡和1300多公里的距离遥望家的方向,只能通过一通电话一个视频与父母拉拉家常,但电波的那端总会传来好好工作不要牵挂之类的嘱咐。
就像一只被放飞的风筝,从高中开始我就在外面翱翔。父母是放风筝的人,离家的距离就是风筝线的长度,放风筝的人从来不会因为爱而束缚风筝的自由,每当风筝彷徨和犹豫时总会鼓励风筝飞得更高更远。然而当风筝线越拉越长,我离家的距离也越来越远。
来海南不知不觉已近三年,湖南与海南虽半字之差,却是天差地别,初来时无论饮食还是生活,处处透着不习惯,总有一种孤悬海外的孤独感,总会陷入选择是对或错的彷徨和挣扎中,每当此时,电话那头总能给我很多安慰和鼓励。三年来,我逐渐了解了这里的民俗风情,爱上了这里的蓝天白云,结识了这里善良质朴的朋友,渐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。当我习惯了这一切,立志要扎根于此,却发现远方的父母已近迟暮,岁月已经无情的抚过了他们的双鬓,所以在被告知春节只有几天假期时,电话那头的他们的失落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也能明显的感受到。陪伴本是最长情的告白,但对于日渐年迈的父母我却无法将这份告白留给他们。当时间都去哪儿了的旋律响起时,当面对这辈子我们还有多久的时间陪伴父母的算术题时,当身边的朋友不经意间聊起与父母的日常时,作为异乡人只能一次次被戳中泪点。
或许只有异乡人才能明白每一次小长假的意义,不为休闲旅游,不为养精蓄锐,只为多回家一趟,只盼多回家一天。如果可以,我真愿意化身为一只风筝,无论飞到哪里,飞得多高,只要放风筝的人收起线轴,风筝随时可以回家,当放风筝的人渐渐老去,风筝可以毫无顾忌的陪伴左右。
(澄迈县人民法院 聂秀锋)